他給詩歌裝上“搖滾”的風火輪
——試論廣州詩人梅老邪“邪體詩”的本質和意義

詩人潘洗塵在2010年《讀詩》前言中發出了一個頗有洞見的召喚“期待偉大的讀者”。他說,“詩歌的 漂流瓶從未停向知音發出信號,我們相信知音的存在,相信知音現身的時刻,乃是詩歌實現心靈的著陸的 時刻。”此言極好,但是,這種被動期待是不完全的。詩人必須主動出擊,去找尋他們的知音。“偉大的 讀者”在任何時代都不會缺席。不能等,你要去找。今天,這樣的詩人終于出現了。從上街擺攤賣詩的烏 青,到上網找讀者的余秀華,再到微信微博廣交農商電商友的梅老邪,他們放下身段,主動去尋找那些“ 偉大的”詩歌讀者。他們的成功,與這個自覺休戚相關。
在剛剛過去的“五一”國際勞動節,詩人梅老邪的一首詩<我在賣花粉>一夜間爆紅。這個也許是創下吉 尼斯詩歌仿寫紀錄的詩,到底火在什么地方呢?它的神一般傳奇在于,已經有超過上千的網友,微信友模 仿重寫了這首詩。詩評人云經立把它稱之為老邪的“公式體”。詩是這樣的:
《我在賣花粉》
從賣花粉那天起,
各種節假日離我遠去。
大年初一,
我在賣花粉。
元宵節,
我在賣花粉。
情人節,
我在賣花粉。
五一節,
我在賣花粉。
端午節,
我在賣花粉。
國慶節,
我在賣花粉。
中秋節,
我在賣花粉。
大年三十除夕夜,
我還在賣花粉!
現在世界最讓人感動的三個字,
不是"我愛你",
而是“要花粉”。
2015/5/1
在詩歌圈,許多人把詩藝抬到了一個淵深高卓的程度。什么“漢語的水晶”;什么“語言的煉金術”。各 種雜七雜八的詩流派,更是魚龍混雜,汗牛充棟。老梅熱愛詩,也敬畏詩。對詩有真愛,有寫詩的“底線 ”,但又“玩”詩。視它為“神器”,又看著“玩具”。懂詩性,通法理。老梅不會是一個“慧星”般的 詩寫者。他廣博的閱讀史,他亦商亦詩的人生經歷,使他比較透徹地眼觀詩歌圈內六路,耳聽詩歌圈外八 方。他常說,商界的朋友在文學上更實在,不玩“虛”的。他的這首詩,正是道出商業圈朋友之艱辛,用 一種自嘲的方式,調侃笑對生活。
從內容上講,老邪體輕松,幽默,搞笑,有詩意的“抖包袱”。亦莊亦諧,可仿作,易置換,大俗變大雅 。一下子就深受歡迎。在經過第一輪網絡微信仿寫大狂歡后,第二季把老邪體制作成招牌,廣告,文宣品 的行動又將襲來。已經有人迫不及待的做成招牌掛在自家店門口。“我在賣花”;“我在賣酒”;“我在 賣地板”第二波估計比第一浪還要大很多。從這里我們不難看出,這首好詩,不僅有怡情開心作用,還有 它實實在在的商業價值。難得老梅的朋友有先見聰明的眼光,集體票選老梅成為了2014最受電商歡迎的詩 人。并獎勵獎金壹萬元給他。
從詩藝上看,這首詩貌似比較平常,仿佛得來不費功夫。其實不然,像這樣風格的詩,老梅已經堅持很久 ,作為有二十多年寫作經歷的他,深知寫詩的苦與樂。老梅的一些詩已經遠涉重洋,被譯成多種文字。他 的政治抒情詩<中國小麥>在國外亦有反響。在經過艱苦的詩探索后,他走上自己獨特的道路。
老梅不追求所謂的“難度”詩寫。堅持在自己“游刃有余的”老邪體”中寫作。特別要強調指出,作為廣 州流行音樂協會的常務理事,他把對音樂的理解,認識,修養,融入到詩歌創作之中。他深知中國詩歌音 韻源遠流長,必須在此方向有所持續的挖掘和努力。
在為人所常見而又不易深察的“老邪體”中,他特別擅長使用“排比”句型,這種文字句型,其實就是比 較強烈的文字“搖滾”。有了這個“風火輪”的嫻熟了解和掌握,老梅寫起詩來異常神迅,也異常的得心 應手。
我曾經說過,任何一種詩風格,不管難或易,寫到極致,都會出上上佳品。老梅的創作,印證了這一點。 它還說明,詩歌的音樂性是詩創作的一個暗訣竅。沒有節奏感,沒有語感,或者,節律混亂,沒有“音響 效果”的詩,是不可能出受眾廣大喜歡的。
詩歌界最近出了些熱點“話題紅人”。從烏青,余秀華,到梅老邪,清一色詩歌界“邊緣人物”他們詩風 不一,但共同特點是默默堅持自己的詩寫方向。有較強烈的音樂感。這正揭示出當下詩歌的一個困境和出 路。
詩必須拋棄它“清高”的面具,直面大眾和社會。而未來檢驗詩歌的一條重要標準,可能不是什么“主義 ”什么“流派”。而是你的的詩有沒有獨特的音樂感和文字音樂性。
詩必須拋棄它“清高”的面具,直面大眾和社會。而未來檢驗詩歌的一條重要標準,可能不是什么“主義 ”什么“流派”。而是你的的詩有沒有獨特的音樂感和文字音樂性。
一代民間詩人在經過三十年探索后,其反傳統,反體制的思想和意識已經廣為傳布。而忽視詩歌的豐富性 ,誤以為詩只是“先鋒”:只是“前衛”的不少寫詩者,應該有所反省,否則,就會鉆進詩的牛角尖,進 入那個“懸空的圣殿”(周倫佑語)或者,捫心問一下自我:我的詩有音樂感嗎?它“搖滾”不?!
2015.5.17
來源:紫丁微博
作者:紫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