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新童話主義：周藝文個展”國際學術研討會現場

11月23日，周瑟瑟在“新童話主義：周藝文個展”國際學術研討會上發言

周瑟瑟：一份當代藝術的田野考察報告：如何從傳統的當代藝術轉向？

——從“新童話主義：周藝文個展”看新的起點

 

作者：周瑟瑟

 

中國當代藝術40多年后，有沒有一個轉向的機會？我認為是有的，并且這個轉向的時機已經到來。過去了的當代藝術，我不想談，因為太一地雞毛了。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，中國當代藝術的歷史自有結論，我想談此時此刻。其實過去了的就已不屬于當代了，讓它封存在歷史的記憶里。雖然我們要研究傳統的當代藝術的問題與遺產，但我們更多要關注此時此刻發生在我們身上的當代藝術。那么，周藝文的當代藝術就是發生在我們身上的當代藝術。

我的觀點是一個藝術家時刻要保持“當代”的態度，而不要沉浸在過去。如果一個藝術家依然在創作屬于過去的藝術，這樣的藝術就不是當代藝術，并且對于此時此刻的觀眾是無效的。時間在流動，當代藝術在時間的河流里永遠向前，因為河水不會倒流。當代藝術創造了它好的或壞的傳統，我們大可不必被其囚禁與限制。

我參與策展了周藝文所有的展覽，包括傳統山水畫展覽，從傳統向當代轉型的展覽，以及現在的當代藝術展覽。他經歷了三個過程，現在他來到了一個新的路口。他該向哪一個方向走？很多朋友給出了很好的意見，首先是國際知名策展人、木星美術館館長呂紅榮女士，可以說在木星美術館的日日夜夜，我們討論了很多涉及到當代藝術何處去的問題，周藝文從傳統走向當代的諸多展覽細節。還有著名藝術批評家楊衛、劉淳等人，包括喬納森先生，文化學者與詩人尹昌龍、馮晏等人都給出了很多有價值的想法。

現在我最想說的是從木星美術館、上海寶龍美術館到華僑城OCAT，從周藝文三個個展的觀察，我得出了新的結論。中國當代藝術面對觀眾時有了新的轉機，這不是周藝文一個人的轉機，而是中國當代藝術的轉機，我不是要抬高周藝文的個展，他的個展我是放在中國當代藝術的整體環境里來觀察的。

觀眾與媒介如何成為推動當代藝術向前走的重要力量，而不是游離于當代藝術之外？觀眾在此時指的是中國當代藝術的最新一代觀眾，“90后”“00后”這一代人，他們帶著全新的眼光看待中國當代藝術，他們中大部分人對中國當代藝術的過去知之甚少，他們注重的是此時此刻的感受，而這種新的感受恰好是中國當代藝術所沒有的。我有意識地在周藝文個展現場與最新一代觀眾交流與討論，他們關心的是當代藝術是否與他們自身的體驗有關。

《保鮮期》所闡述的人與人之間的關系、情愛的真實與虛假的關系、熱烈的愛與禁欲的關系；《綠馬》所表達的從困境中逃離的既憂傷又悲壯的精神姿態、行動能力與容忍態度；《和平廣場》的視覺轟炸帶來的靈魂顫栗，反戰的立場與對和平的祈求；《沉睡的天使》背后的戰爭的殘酷，失去媽媽的孤兒的哭泣；《天使在歌唱》傳來的隱隱的歌聲，飽含了內心的酸楚與欣喜；《天使的誕生》充滿了強烈的環保意識、生命意識。這些作品與新一代觀眾之間發生了直接的關系，這種關系就是當代藝術的人文介入，對最新一代人產生了精神與文化的影響，這才是對人與社會有效介入的當代藝術。這是有別于傳統的當代藝術的地方。所以我意識到當代藝術面臨了一個重要的拐點，它是站在原地不動，還是往新的人群走去？正如周藝文的裝置藝術作品《天使的誕生》，只要你愿意，每一個人都是天使，而不是魔鬼，“誕生”是創造一個新世界，而不是在舊世界里徘徊與叫喊。讓新一代人看到當代藝術的希望，讓他們感受到當代藝術與他們之間的緊密關系，從而讓當代藝術成為活的藝術，而不是僵化了的死的藝術。

我在這里強調的媒介，是指小紅書、抖音、美團、大眾點評、貓眼這些自媒體平臺，而不是傳統的媒介。傳統媒介是被動介入當代藝術，而新型媒介是主動介入當代藝術，這是本質的不同。新型媒介成為了當代藝術全球化的沒有邊界的展覽現場，這是一個沸騰的當代藝術現場，是新一代人的現場。除了線下的展覽現場，新媒介成了當代藝術與人交互的重要的現場之一。

從周藝文個展多次成為了小紅書、抖音、美團、大眾點評、貓眼等新媒介展覽熱銷榜與好評榜第一名這個情況來分析，架上繪畫與雕像、纖維、數字等組成的裝置藝術、整體藝術，受到了大眾的歡迎與好評，上海、深圳、香港、澳門、大灣區的觀眾峰涌而至，在周末甚至出現人擠人的情況。“周藝文個展”全部是收展覽門票的展覽，他改變了免費的當代藝術展的舊模式，而開啟了收費的當代藝術展的新起點。“免費”與“收費”不僅僅是一種公益行為與經濟行為，而是為當代藝術如何面向公眾提供了一條新的通道。這與資本驅使下的當代藝術不同，這里沒有了當代藝術被操作的陰謀，而給大眾提供了一條走向當代藝術的自由選擇的道路。現在，多次“周藝文個展”的實驗得到了大眾的認可，表面上來觀察是“收費”的成功，通過當代藝術個展藝術家本人甚至可以贏利，當代藝術與普通大眾的關系發生了改變。

“周藝文個展”在新媒介的推動下實現了票房的火爆，與專業的拍賣機構、收藏家驅動的當代藝術交易有著本質的不同，社會大眾個體與當代藝術的關系得了進一步的確認，而不再只是拍賣與收藏市場的傳統交互模式了。新媒體給當代藝術帶來了新的轉機，借用詩人北島的詩意來說，雖然天空飄滿了當代藝術死者的倒影，但我們看到了當代藝術“天使的誕生”。

我看到了一個由新一代人參與改變的當代藝術的時代已經到了，雖然還需要更多的個案來續繼證明我的判斷，但我看到了當代藝術的白鴿飛滿了天空，人潮涌動的當代藝術現場，新一代人與中國當代藝術的深度交互是那么急迫、誠實與自然，讓我看到了一個舊的當代藝術的時代正在遠去，一個暫新的當代藝術的時代正在到來。

“新童話主義”是給新一代人的當代藝術，而不是給過去的藝術，是讓新一代人體驗到的當代藝術。由于時間關系，在這里我就不展開談。今天我的觀點說出來是與各位學術委員討論與求教。謝謝大家。

 

注：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